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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熊手里高举着紫色的风信子,高天的长风卷席花瓣而去。
幼小的白毛乌萨斯趁着夜色流浪在街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他捏手捏脚的摸到城市破旧的角落处,顾不上油污和恶臭,努力翻捡着还可以吃的或用的东西。
突然,幼熊耳朵一抖,机敏的向后看去,同时身体做好准备姿势,随时准备一跃而出进行下一轮逃窜。
“错觉吗?”幼熊软软的声线透露的警惕显得他愈发可怜而弱小,他重新把头埋进了油污与肮脏中,只不过动作越发迅捷了起来。
他必须要赶在城里第一个人醒来之前,尽量拿走自己需要的东西。
勉强可以吃的食物,一点生了一堆铁锈的铁皮,几块干枯的木柴和一小摞纸箱是他今晚所有的收获。
城中不免有人粗心大意掉了几枚硬币在里面,他只是冷冷扫过几眼,这冰冷而随流的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会卖给他东西,他在这里得到的只有肮脏的口水,永无止境的唾骂,孩子们丢过来的石头。
唯一能给他慰籍的,只有收废品的丁瞎子,哪怕那个瞎子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来未安慰过他,但他乐意和丁瞎子呆在一起,卖掉那些纸箱后丁瞎子随口和他唠的几句话算得上是他和文明社会唯一的不是负面的言语交流。
他收好自己的东西,谨慎的看了一眼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山岳已经隐约透露一丝耀眼的阳光刺破夜幕。
他没有任何留恋,没有在想这剩下的垃圾里面会不会还有一点他需要的东西,撒开腿抱着自己的东西向着他的小破木屋在的地方就开始了逃窜。
城中已经有几个人醒来了,但他对此并不怎么慌张,他已经摸清了人们的作息规律,即使有几个真的很能熬的夜猫子,在阳光开始刺破烟幕的时候,也会开始蒙蒙的产生睡意,而早起的那几个人,又有几个不是睡眼朦胧的为生活奔波,哪里会有人注意到他。
在一个破旧的像是多年未有人居住的小巷子的拐角,他慢慢放轻了脚步,检查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后做贼似的慢慢踏入小巷子。
哪怕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居住,他也不敢靠近更宽敞的里屋,或者说他根本不敢踏进所有的房间,他只敢在屋檐处用破旧的铁皮修补出一个可容纳他罪孽之身的蜗居。
“唔。”噩梦缠绕着年幼的乌萨斯,梦中的污污殃殃的人群强行灌输着罪恶在他头上。
“你妈妈是个xxx的人!你就是个xx!”一个孩子扔来一块石头,说着从大人口中学来的恶言,满不当回事,笑嘻嘻的跑开,白色的乌萨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我的存在是罪吗?
泪滴打湿了乌萨斯枕着的仅有的一点干净的布料,雷鸣声阵阵,惊醒了深陷噩梦的白熊,白熊怔怔的抱着膝盖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往蜗居深处塞。
“我害怕,妈妈。有人能抱抱我吗?”他小声呜咽着,把头埋在膝盖里,悄悄把眼角流淌到嘴边的泪水舔了回去,声线因为阵阵雷隆带来的恐惧微微颤抖。
“啧,吵死了!”旁边突然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喊声,白熊吓得身体一颤,颤巍巍的把视线挪到旁边,声音发出的地方。
白色的幼小阿斯兰倚在一块铁皮上对他翻着白眼,他们挤在同一间小小的破窝里,两个人的距离离得那么近,却又似乎那么远。
诺恩缩在一角,偷偷的撇了一眼阿斯兰,小狮子明显被照顾的很好,身上的锦衣绸缎是他见都没见过的珍贵布料,旁边的金属镶边似乎也是用着珍贵的赤金,同样白色的毛发,那看起来就十分柔顺的样子和他枯燥分叉的毛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他惹不起的,诺恩暗暗想到,又悄悄挪动了脚尖拼命往别处挤,生怕自己毛发上的污秽沾染到白狮的衣服。
“喂!你叫什么?”小狮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微微抬起头,很不客气的问道。
“诺,诺恩。”诺恩被他这态度一吓,继续像墙壁靠去,哪怕铁皮已经压在自己皮肤上,也依旧不知想把自己塞到墙里一般。
百狮瞳看着他那副懦弱的样子啧了一声,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亏你还是个乌萨斯,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个种族有像你一样窝囊的兽,百狮瞳•伊卡洛特。”
气氛尴尬起来。
“喂,那个叫诺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百狮瞳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又一次抛出话题。
“我,我住在这里。”乌萨斯刚刚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张起来,靠着墙猛烈颤着,百狮瞳甚至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墙也开始了颤抖。
但比起这,更让他惊讶的无异于居然会有人住在这鬼都嫌吓人的破宅子,要不是他贪玩和侍卫走散又偏偏遇到他最害怕的雷雨天,他才不会跑到这破地方了,最该死的是这里的里屋里面居然有一口棺材,差点没把他魂吓出来,害的他只能在这个破铁皮修的屋里挤一挤。
年轻的小少爷到现在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举止不对的地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怕他,他长的又不像他爹那么凶神恶煞的。
“真的假的,这破地方还能住兽的?先不说别的,你这小破屋等会儿雨下完了,差不多也该报废了。”百狮瞳看了看这小破屋,就是最普通的小屋,而且窄小的要死,上面的屋顶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人给砸了个口子,唯一做的一点修复就是被诺恩找来的铁皮给堵上了。
“算了,你父母呢?”看着有些尴尬的诺恩,百事通尝试把话题引到一个不怎么尴尬的地方,结果引起了诺恩更大的沉默。
“妈妈,不要诺恩了。。。她被塞到了一个小盒子里,诺恩找不到她了。爸爸。。。他们说诺恩没有爸爸,是个野孩子。”白熊小声呜咽着,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眼睛极力的睁大,想要困住泪水,但是大滴大滴的泪水还是自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地上的尘灰。
“抱歉,我不知道。。。你,你别哭了。”百狮瞳看着诺恩流下的泪滴不知所措,他站起身来,走到白熊身前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最后撕拉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袖子,小心的接住了白熊的泪滴,擦干净了他的眼眶。
“你。。。”百狮瞳还想再宽慰几句,正当他竭尽脑力,想从脑袋里搜刮出几个关心别人的词的时候,外面轰雷一声,吓得他直接炸毛抱住了面前的白熊。
“啊!”x2
百狮瞳刚刚抱住,就发觉自己的不妥立刻放开诺恩,跑到旁边面壁。
诺恩还没来得及回味被抱住的感觉,就看到外面的轰雷阵阵引动白狮身体战栗。
他伸出手,迟疑了片刻,慢慢靠近小狮子,宽厚的熊掌,悄悄的堵住了白狮的耳朵。
诺恩心中暗暗鼓劲,一边强忍着自己的害怕,努力控制双手不抽回来,就这样一直撑到雷鸣暂时消失。
随着雷鸣消失,诺恩手上的白狮子又跑到一边去了,他怔怔的看着恼羞的白狮子,有些不明所以,回味着毛发在手上那柔顺的感觉爬到墙角坐下。
“有点冷啊。”诺恩喃喃道,没话找话的样子透露着些许小孩子的纯真。
白狮子没理他,他到现在还恼羞于自己的失态。
诺恩看着被雨滴打的噼里啪啦直作响的铁皮发呆,抱着一堆破木头开始尝试点火。
钻木取火这种原始方法把他本就粗糙的双手磨出了大颗大颗的水泡,更让他沮丧的莫过于那堆木柴连一丝烟味都没有。
百狮瞳看着诺恩在那忙活了半天白费工夫,嗤笑一声,从兜里翻出一块红色的水晶,随意的捏在手上,集中精神,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好一阵,那块石头才勉勉吐出来一朵火花,在诺恩惊讶的目光下晃晃荡荡的掉到那堆枯柴里,燃起一片火光。
与此同时,百狮瞳手上的那块石头也变得暗淡无光。百狮瞳看着那随时会被一阵风吹灭的小火堆也是尴尬一笑,悻悻的把石头塞回兜里。
“好厉害啊!”诺恩看着点燃的小火堆,连忙上前挡住风,感受着那温暖与光亮,震惊道。
百狮瞳被他一吹捧嘴角微微扬起,但一想到自己的差劲表现就尴尬的脚趾扣地板“没有,我的精神力,目前也只能做到这种了。。。”
诺恩觉得气氛不对劲,连忙宽慰道:“那也很厉害了,多少人穷极一生也只是听说过咒术,而你已经可以施展出来了,而且你才那么小!长大以后一定可以成为最强的术士!”
气氛回归寂静,诺恩看着白狮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表情又回到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可没兴趣玩这些东西。”说着,他重新从兜里掏出了那枚火晶,像是丢弃一块随手捡的破石头一般,丢到诺恩手里。
“我不缺这些破东西,送你玩了。”看着诺恩不自然的样子,百狮瞳心中越发勾起了捉弄的心思。
可还没等他开口,“框啷”一声,饱经雨水侵蚀的铁皮终究是撑不住了,直接带着污水砸向地面,刚刚萌生的些许火花立刻被污水打灭。
“啊!”*2,两声惊叫响起,不过他们一个人是在心疼自己的小屋,一个人是在心疼身上的华服。
百狮瞳看着华服上污浊的泥水恶心的直倒胃酸不断的翻腾着。
他无法再忍受这肮脏了,直接冲进雨幕,躲到对面一间小房子里。
诺恩犹豫了一下,也是追了过去。
“这都什么破地方?不是尸体,就是烂房的,倒霉死了。”百狮瞳恼怒的对着墙面喊着。
“什么尸体?”诺恩立在门边小声询问着,小心谨慎的模样似乎生怕眼前愤怒的阿斯兰迁怒于他。
小白狮好像找到了什么倾诉的人一样大倒苦水,“就是那个最大的里屋啊。我去,别提了,走进去里面就是一口打开了的棺材,吓死人了。你别在外面站着!!!”
说着说着,百狮瞳就瞥到了白熊背后的毛已经被雨滴打湿,急吼吼的把他拖了进来。
“啊,哦。”还没反应过来的诺恩差点就被百狮瞳给拽倒,踉跄了两步勉勉稳定身形。
两个孩子各自隐藏着心事,任由气氛那么寂静下去。
终于,外面连绵不断的雨声归于寂静,雨后天晴的芬芳,随着清爽的风吹进小破屋,惊醒了犯困的孩童。
“嗯,喂!那个叫诺恩的,天晴了,天晴了!”伊卡洛特的小少爷率先被风冻的打了个喷嚏,看着门外的阳光,兴奋的摇着旁边的诺恩。
诺恩被摇醒后双眼朦胧,呆呆的愣着不知所措的看着冲到阳光下放肆大笑的百狮瞳。
金蓝色的瞳孔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哪怕是世间最美的宝石在这双眼睛下也会稍逊半分,瞳,他的名字意为目睹世间真实。太阳会歌颂他的使徒,照尽世间魑魅魍魉。
好喜欢太阳啊,诺恩的心里无声的呐喊着,闪闪发光的毛绒绒,闪闪发光的白狮子,被世界丢弃在污泥中的白熊看着闪闪发光的王,于是自己也妄图变得闪闪发光。
乌萨斯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太阳,眼里勾画着白狮每一簇毛发,他的嗓子变得沙哑,音节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被吞进肚子。
白熊蓝绿色的眸子光彩黯然,他悄悄离开小屋,向着白狮说的放着尸体的里屋走去。
“唉!干什么干什么,都和你说了那里是尸体,很可怕的,你这笨熊怎么不听劝呢。”
感受到身后白狮子的抱怨和依旧靠过来主动拉起的手,诺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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